車行千里。
擋眼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山。路到了這里,好像就是盡頭,別無他途。再細眼望去,才發現從山腳到山頂,有著一條曲回的公路。
車七轉八彎,從一條原始的公路爬進了一個花草茂盛的所在。臉面漸覺清涼,眼前愈顯明朗。
也不用誰來指路。我知道豐寧壩上到了。
遠離了城市的塵囂和水泥叢林的壓抑,到了這里心就豁然的爽朗起來。抬頭望向天際,也從未見過這樣完整的天,一點也沒被吞食。挺展展的把大地罩個嚴實。
路的兩旁,洼水清澈,青草齊眉,黃羊成群。又有三五成堆的房舍點綴其中,也不用再加調配和潤色,自然的張羅出一幅可人的美景。
下了車隨隊的導游直欲講解與這美景有關的故事。
我快走幾步,遠離了人群。
我真怕,怕那太多的人性,善意的藻飾擠走了這美的蹤影。
前方就是一座小山,也不必理會有沒有路,踩著柔嫩的草叢我快步爬上山脊。
置身高地仰望,似有天穹壓落,云欲擦肩之感。又怯怯的四顧。一條大河heng亙在草原之上,美麗而溫柔。千曲百回地,蜿蜒而緩慢的向北流去。這就是傳說中的閃電河嗎?如此倔強的一路向北。如此安安靜靜的挑釁者所謂的規則。而過往的人們都來贊嘆他的清澈和寧謐,都帶著鐘愛來容忍他如此的不守規則。只是到了我們自己,若是人生的路上走得如此曲折,是否會被塵世的規則束縛的不可喘息。
我胡思亂想著,卻看出了大河的譏謔。于是急匆匆地走下了小山。
隨行的孩子們從我身旁歡笑著跑過。我也放下大人的矜持長嘯著與他們追逐。滿眼皆是歡暢。
三五村民,牽了他們以某生活的馬兒迅速的將我們包圍。幾番討價之后,我們也有了馳騁草原的感覺。與其說馳騁,倒不如信馬由韁來的貼切。人在馬上,任風吹痛耳際,由馬來馳騁。不由得一股熱血在心中如注的翻涌。我的手中有了長矛,我的身上穿了胄甲,如雨的馬蹄,如雷的吶喊……不知這里是否曾經有過這樣的戰事。若有將軍圓睜得怒目,獵獵于朔風中的軍旗,那么這里真是男兒的向往。
意猶未盡之中已是黃昏。
晚霞就這美靜靜的讓一片金黃灑落大地。
這時的灘地,原野,氤氳流生,庶草搖曳,繁花鋪地。孩子們于青草間摘下嬌美的小花,花兒小而芬芳,一簇簇的竟沒有綠葉的點綴。
平時見慣了的東西你不一定去留意他們。比如一種植物。它在你的周圍由枝繁葉茂到落葉飄飄,由姹紫嫣紅到百花紛謝。面對它們也許你感慨春的美好,冬的無情。但落就落了,謝就謝了,一如我們的人生。只是這小花卻將自己的魅力綻放得如此璀璨和永恒,直叫人感嘆不已。這就是開也不敗的干枝梅。
初上壩時,遠遠的坡上鋪著“海留圖”三個字。那是蒙語“水草風美”的意思。